忽如远行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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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三六香】缘来似个长

···文档旧文小修。


我们借由凡间某书生之眼述一异闻。


书生陈氏,河南开封人,性情多痴。痴者多半佛缘匪浅,因而自幼生出皈佛之心,只苦尘俗难了,尚不得引渡,百思不解。


早春某日骄阳大作,书生昏昏沉沉伏案小憩,梦中竟被引至一片紫竹林中,得见仙恩指点。


修竹之间一条小径幽深难望尽头,无量诸佛错落两旁,一者菩萨低眉,又一者金刚怒目,直叫人心下敬畏。


忽有白衣之人轻烟一般点水而出,好似山雾一抹,无声落在书生身侧。


书生暗自忖道∶必是仙者引路了。


那仙者一言不发,只顾信步闲走,状若游山玩水,书生情不自禁跟了前去,也觉周身薄雾若春丝,细雀出流水,花似镜,镜非花。


走了约莫半日,书生便流下许多汗来。此仙者言笑晏晏模样,明明近在眼前,书生却始终看不清他详细面貌,只觉神清气爽,如遭清风灌顶,心头凛然一动,不由赞了一声。


那仙方显露讶异神色,回过头来打量书生,须臾含笑道:“倒叫肉眼凡胎瞧见了,有趣。”仙者音色低沉温朗,语声里似也带笑。言罢不以为意,负手复行。


这里的仙佛个个板正,唯独此人笑得皎洁,书生不禁心生亲近之意。便欲搭话,求问长生之法。


然诸位看官可知,亲近之意甫生,往往又生出许多的旖旎意思。


恍惚之间,仙者仿佛酌着步子悠悠走来,故意走得慢极了,每一步都似踏着云雨。书生踉跄地退一步,他方翩然近一步,隐约有袅袅淡淡的郁金香气扑鼻而来。


书生哪敢抬头?便拿眼往地上瞧去,谁知仙者竟赤足,足上还滴着水,更看不得。书生愈加大汗淋漓,仙者颜色寡情而叫人生情,实在蹊跷事也。


如此一番,书生更觉雪白的衣袖近了上来,又有窈窕之蛮力勾上他的脖颈,继而暖润如春花之瓣的唇贴了上来,清润的舌尖细细点着,有意描摹他的唇形,却是又软又轻,俄顷挑开唇齿,悠悠滑进。书生顿如五雷轰顶,此后种种风月按下不提。


书生惊醒时分正在山间荒野倚着大石,天色大亮,他一下爬起身来四处去寻,半日未果,书生恍若失魂。末了忽而听得一声入骨的轻笑,书生回头,那人一身雪白干净的衣裳,却在如雾般杏花枝上坐着,捋着耳侧长发,笑得潋滟。


混沌间,却见一记拂尘袅袅送来,书生半晌回过神去,哪里还见人影,只恍见白衣拂过草木。


山寺紫竹林传来喝声,片刻便是梵语不绝于耳,又似有远钟飘荡不已,有如轻烟。他心渐渐平复。


紫竹林深处走出一位仙童,朝他作揖。礼毕,乃问:“圣人问你,方才所见,可要一五一十说来。”


圣人乃当地三位得了机缘悟道飞升的散仙,曰秦别酒、尹禾子、宋梨仙者,洞察世事,为世人指点迷津,掌令俗世的仙。


书生合掌∶“阿弥陀佛。”


进了禅处,不似林中清幽,反倒流光溢彩,圣人横卧侧坐,有大佛之法相。


圣人果真相问。他不敢有所虚言,俱讲了。忍不住询问道:“那人难道是妖精?”


尹禾子捻指笑道:“不怪你不晓得其中缘故,还被他惹得心神不宁,那人原是无量三十六天二十八宿的娄宿尊者,只因他天生清风白露,竟不受天地束缚,亦来去无影踪,玩心过重,早早便返下天去游历,天既不容他,他却道‘是我在方外,不在五常中’,委实嚣张了。”


“玩心过重,自然万事都得领会个遍。这回却在人间楼阙学了那祸乱人心之术,你若非在这紫竹林,怕是心被他乱、魂被他摄仍懵懵懂懂咧!”

那秦别酒老者吸了口烟丝,道,“世人都晓神仙好,哪知凡人自逍遥。”


而书生喃喃道:“只怕此刻仍心神未定呢。”


低头大拜,走出紫竹林,此后绝口不提修道事宜。


···原版本涉h,实在发不出来,只好修成道貌岸然版本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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